八个士兵留在舞台上手足无措,导演李安到底安的什么心

时间:2020-09-10 19:42:57

《比利·林恩的中场战事》从单纯的叙事型战争片逃脱出来,经过一轮一轮的情节坍缩,最终把林恩的战场遭遇和美国轶事归结到一个疑问里——生活和战场,你选哪一个?

李安导演手捧小金人的时候,脸上带着一如往常的谦逊和平和。这令人相信他的电影里的故事绝不像只是单纯的故事而已。《比利·林恩》就是这么一部平和而意义深远的电影。电影从战场英雄林恩负誉归来,受到了全美民众崇拜这一视点切入。究其根本向观众质问:你真的了解英雄吗?你知道生活和战场的区别吗?你是在崇拜英雄还是他们的事迹?比起生活的种种肮脏,枪炮声轰鸣的战场更显得像是战士的家。

电影细碎情节的交错展映,给人一种生活就像是战场一样的错觉。林恩和战友们的游历遭遇是荒唐可笑的,于是导演告诉你,人们没见过战争,所以崇拜战争;生活里缺少英雄,人们崇拜英雄;人们崇拜的是那个表征,而非内核;人们总自以为是,对战场英雄以为有独特的理解。但真正的战场英雄绝不希望重复回忆对他来说最糟的那一天,绝不希望人们只是爱那身标志着荣誉的制服,绝不希望人们为了争吵英雄的正义性而闹得天翻地覆,更不能容忍表面繁华背后的丑陋和阴暗。

媒体和舆论亲手给英雄套上了英雄的光环,让他顶着这顶高帽四处游历,安排各种滑稽的表演。美其名曰:振奋士气。可是,对于想参军的人来说,他们只是想获得好的生活保障;对于橄榄球队的组织者来说,英雄可以用来提高人气,什么精神内核不内核的都是扯淡。他们宁愿剁掉自己的小手指都不愿输掉一场球赛或者花十万美元去买英雄的故事。对于家人来讲,他们关心的是荣誉是否正义和他还要不要送死?

在林恩眼里,英雄就是普通人,他们参了军,接受了军队的训练,在适当的时候冲锋,适当的时候出击。在部队里,没有人问这么做是不是英雄,没有人在意四周是不是包围着摄像头。他们就只是把战友拿来当兄弟,互道一句“我爱你”,然后在和敌人拼杀的时候你完全可以把背后放心交给战友,就像他也会这么做一样。有人打头阵,有人指挥战术,有人负伤,他心里很清楚绝对会有人把他救起或是拉他进战壕,可是到了普通人嘴里,变成了调侃的说笑,那是一种对于战场无知的丑陋。

班长说,对于这场战争,你不必想着国家,想着背后的人民,你只需要有一个超越自我的认识。也许,狂热的人民是爱他的,那是因为人们认为他带给人们对于这场战争的信心;也许家人是爱他的,那是因为他们只愿意相信这是场正义的战争不想他阵亡;也许女友是爱他的,但她只在意他的戎装和荣誉,她认为“英雄就要回到战场上去”。他的战友兄弟说“我爱你”,因为他知道这种爱才是真正交托生命荣辱与共的爱。比起身旁世界爱意的复杂,战场上兄弟的爱更为纯粹而真挚。

电影里,导演把八个士兵放在舞台上,林恩沉迷其中失了神,请你记得,当时只有战友陪在身边。身旁的工作人员催促他们下去,因为距离下一场表演开始只剩九分钟,言辞粗暴且冷漠。那一刻,这群曾为国家出生入死的人才知道,并不是所有的人都理解战争,并不是所有的人对英雄都心存礼敬。比起战场,这里似乎更冷漠。

这个场景只是整部电影的一小节。假如林恩此前的内心争斗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那么从那一刻起,林恩的内心已经有了坚定的说服自己的勇气:回到战场去,那里才更像个家!

李安的这部《比利·林恩的中场战事》叙事杂而有序,现实事件中穿插着回忆和臆想。这种手法很细腻地将林恩的主人公视角灌输到观众的意识里,让观众跟随着林恩的经历来回在现实和回忆里穿梭交织。最终,似乎我们和林恩一样,从迷茫和犹豫中选择了心中的答案:战场也许更危险,但那里的爱更纯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