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新一期的《创造营2021》公布了最新的排名，上一期中恰好卡在第十二名的利路修前进两名，进入了前十一的“出道位”。不出观众所料，“只想下班”的利路修露出了有些失望的表情。
《青春有你3》和《创造营2021》赛程接近尾声，这个选秀季，选手的人设从美丽废物、专业大神，到耿直真性情、花样吐槽师，每一个特写的镜头、加粗的台词，似乎都能看到前几年高人气选手的影子。
但谁都没想到，一个多月过去，大部分观众的注意力都被“只想下班”的利路修占据了。
利路修来自俄罗斯，原本只是经纪公司为日本选手请来的中文老师，由于原定的外籍选手临时无法参加节目，而节目组看利路修长相帅气，力邀他加入，凑齐外籍选手人数。对唱跳不感兴趣的他，原本以为会一轮游，却没想到自己却因为太“丧”而惊起了千层浪。
一个选手的火爆，可以迅速调动观众的兴趣，《创造营2021》在一众质疑声中异军突起，收获了不俗的人气。但这全网玩梗带来的热度，不仅难以扭转“101系”选秀日渐衰微的颓势，反而暴露了同类节目真正的沉疴。
当打投成了梗，选秀也到了头
《青春有你3》和《创造营2021》刚刚播出的时候，观众还因为选手实力的参差而忧虑“內娱是不是要完了”，而现在节目播出后，最热烈的讨论话题成为了“应不应该给利路修撑腰？”支持者认为投票是观众的权利，而反对者则认为喜欢他就应该尊重他的想法。
可以明显看出，随着人气攀升，节目中利路修的镜头逐渐变多，尤其是他用平静又诚恳的语调说出的每一句“我不想出道”“我想回家”。
对于利路修的愿望，他自称“笋（谐音损）丝”的粉丝群体表示，“那我们就把你投进决赛，但不出道，最好卡在第十二名。”果不其然，上一次名次发布时他刚好是第十二位，看起来似乎是粉丝们“控分”的成功。
当投票成为了粉丝用来玩梗的工具时，“101系”选秀综艺搭建起来的偶像养成规则也开始被解构。
就节目规则来说，选手的去留由观众的投票全权决定，而粉丝支持偶像的方式，就是尽可能多投票，保证偶像排名靠前、最终成功出道。
过去的选秀节目中，无论偶像以什么方式获得人气，粉丝回馈的方式都是努力打投，将其送上出道位。偶像不断上升取得更高成绩的过程，也是与粉丝携手奋斗、共同成长的过程。
但对于如今的笋丝来说，投票的目的不再是送利路修出道，而是不想让他“下班”。粉丝群体花钱打投，所追求的既不是利路修作为选手的目标——出道，也不是他作为普通人的愿望——被淘汰，他们将偶像视为一个符号，以此为中心形成了一场造梗的狂欢。
他们有的发起“如果利路修C位出道就抽奖别墅/豪车”这样不切实际的抽奖，有的以荒诞的方式故意曲解他不经意的动作和语言。如今利路修进入前十，决赛即将到来，粉丝们对于究竟是要送他“高位出道”还是“风光下岛”，至今仍然争论不休。在这个过程中偶像本人被排除在外，选秀节目的规则也失去了意义。
利路修的人气让《创造营2021》的成绩有了质的飞跃，但看起来这种出圈的人气正在推翻养成系选秀的逻辑。
能不能出道，已经不重要了
对于利路修的火爆，“丧系爱豆”在舆论场中被反复提及。
利路修坦然地在镜头前强调，做男团不是他的梦想，的确是难得的真诚。毕竟观众习惯了选秀综艺中选手们大谈特谈自己的男团梦、女团梦、唱跳梦、偶像梦，也见多了偶像们出道后忙不迭地接商务、上综艺、拍偶像剧，甚至转头就在别的节目上侃侃而谈自己的“演员梦”。
偶像们或许迫于无奈，但当下偶像产业的发展并不能支撑起一年又一年持续不断的选秀。
“101”选秀模式来源于韩国的《PRODUCE 101》，该节目在韩国 Mnet电视台上星播出。选秀偶像在出道后有专业包装和运营，并有专门的团体综艺来记录成员们的成长和生活日常。推出音乐作品后，也有配套的打歌节目提供展示舞台，如 Mnet 电视台的《M!Countdown》、MBC 电视台的《Show音乐中心》、SBS 电视台的 《人气歌谣》等。
虽然国内也针对出道团体尝试做了配套的节目，如火箭少女101的《横冲直撞20岁》、NINEPERCENT的《限定的记忆》，以及《中国音乐公告牌》《由你音乐榜样》《宇宙打歌中心》等打歌节目，但没有真正有实力的音乐作品作为支撑，节目并没有形成影响力，难以维系团体的人气和发展。
在重视影视的大环境下，选秀综艺对于艺人来说更多时候只是一个笼络人气的跳板，偶像们无论在节目中成绩如何，最终归宿大多是古装偶像剧的片场。出不出道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另一方面，偶像选秀综艺已经办到了第四个年头，大众对“101系”选秀早已不再陌生，但对偶像的业务能力和权责的认识，仍然是空缺的。国内对于“偶像”的概念和应该具备的实力和品质没有明确的共识，更枉谈行业标准，因此在选秀节目中，吸引观众的注意力成为了获得人气的不二法门。
《青春有你3》和《创造营2021》首播时，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有噱头、有特点、实力饱受争议的选手进行放大，让观众看到了“世界的参差”，直呼“內娱要完了”，而真正有能力的选手却被淹没在其中。
被戏称为“好好的一张脸,可惜长了一张嘴”的甘望星是如此，如今凭借“不想出道”而被大肆报道的利路修其实也是如此。
在一次晋级之后，利路修表示自己的唱跳能力不如别人，如果观众把这个位置给他，对别人不公平。
事实上，关于“101系”综艺的投票机制是否公平的争议，从节目诞生开始就没有停歇过。节目标榜努力、推崇实力的同时，投票结果又经常与选手的实力相距甚远，早已饱受诟病。
这个选秀季，人气最高的选手，更是已经不想出道了。利路修的人气，怕是救不了选秀综艺。